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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21日和好友March老師到台中國美館看草間彌生展,當晚回到家,小熊也剛從學校回來不久。看我帶回的紀念品以及March老師送她的南瓜筆記本,興奮大叫:「媽媽,妳去看草間彌生好羨慕啊!」原來小熊國中的美術老師介紹過草間彌生,令她很著迷。當晚我們母女熱烈聊了很久,臨睡前我看她仍然興味盎然,內心盤算著是否打鐵趁熱帶她去台中看展。展覽到八月30結束,忙碌的她在此之前唯一有空的日子就是八月23日星期天,然而星期天晚上六點她有補習班的課。

     我猜想小熊有可能會因為趕著補習而遲疑,沒想到她非常乾脆說好。看起來孩子真的有興趣,就能排除萬難;於是我也拍胸脯保證,隔天若訂到台鐵車票就一定出發。

      星期六一早去高中母校參加校園巡禮活動,緊接著中午同學會,下午兩點多回家稍微休息,就上台鐵網站訂票。很幸運訂到了星期天早上七點四十分出發,以及下午會在五點半回到台北的自強號來回車票。隔天一大早我們順利出發,在十點左右到達台中國美館。

 星期天的國美館參觀人潮洶湧,排隊入場的隊伍很長,參觀時移動也很慢。人多看畫不易、空氣不好令人頭暈,我們母女只好先出場呼吸新鮮空氣再入場一次。週五我參觀過的「無限鏡屋」,這天至少要排隊一個半小時,小熊怕自己和媽媽都會太累,也怕時間太趕,決定放棄排隊。除了「鏡屋」,室內室外所有展品她無一錯過,已經非常滿足;雖然人太多看得很累,仍然覺得不虛此行。回程火車上小熊就盡量休息,一到台北就衝去補習班。

     過去我們不曾如此熱血衝到外縣市看展,更何況是抽象的現代藝術。看展當中偶爾聽到旁人說看這麼多「點點」,簡直霧裡看花﹝而且還頭暈眼花﹞……


  
我想,我們一般習慣欣賞寫實作品,看它模仿我們所熟悉的物件與意象;而現代藝術往往將我們帶離「擬真」的安全感,刺激我們以「不尋常」來思考詮釋我們的「日常」,與自己產生一種新的對話。以草間來說,如果我們了解她個人疾病與創作的關係,對這個畫展的感受會深刻許多。草間患有精神疾病,從十歲就飽受幻覺之苦,終其一生用創作來療癒自己。可以想像在她體內一定有一種渴望生存的本能,讓被幻覺逼至絕境的自己用持續不斷的毅力,透過創作將痛苦轉化。明白了這一點,就會在她的點點執念、無限的網當中,看到她轉化的勇氣以及對愛的永恆渴望。

    這也是我為何願意在三天之內連續奔波,先後兩次前往台中。在自己深受感動之後,希望女兒也來臨場體會藝術家的強韌生命力。印刷在簡介及畫冊上的點、網、線看似單調隨性,唯有近身親賭現場的巨大畫布,才能從那看似反覆其實繁複的筆觸和律動中,深刻感受到不凡的勇氣與力量。透過這不尋常的視覺經驗,我們看穿日常,隨之進入一個獨特的精神宇宙。對我和女兒而言,這是一個相當「勵志」的經驗─我想草間彌生透過創作在告訴我們: 「希望每個人都能和我一樣,抱持相同的心情,克服每天的難關,勇敢地生存下去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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