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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我喜歡吃牛蒡絲,喜歡吃它的營養、甘甜和清脆。在家做過好幾次,為了省力氣,我往往刨絲之後來炒,雖然還是喜歡,但賣相和口感與在日本料理店吃到的有一些差別。

    這天做晚餐我想炒一盤牛蒡絲,去皮、切段之後,有別於以往刨絲處理,我用刀子斜切片,再細細切絲。很專注地刷刷刷切好一盆,浸泡一下白醋水防氧化變黑,我把牛蒡絲撈起瀝乾,然後發現自己沒力氣了,就脫下圍裙到客廳小坐休息。感覺力氣回升,再回到廚房,繼續料理已經瀝乾的牛蒡絲。

     因為中間這段蓄電休息,晚餐拖延了二十幾分鐘才完成,還好家人都還沒回到家。把牛蒡絲端上桌,我先用筷子夾起一小撮放進口中,果然爽脆甘美,紅蘿蔔絲和牛蒡絲的口感風味各自「條理分明」,但「友好」融合於口中,點點白芝麻畫龍點睛,這一口的美味像花朵綻放,一層一層在口中美麗釋放。

     我滿足於這盤牛蒡絲的豐富,同時想著桌上的這盤小菜,示現於人們眼前,就是只有紅蘿蔔絲、牛蒡絲、白芝麻,可能還有醬油調味的顏色吧!但我知道這裡面還有無形的存在:我的刀工、我的心意、我的時間,還有我的選擇。

     這麼多年,我很清楚自己做高度重複的細膩動作會沒力,常常需要休息就會沒有效率,但這就是我。理解之後因應,我樂於做這樣的安排,為自己、家人炒一盤營養美味的牛蒡絲。

    這盤牛蒡絲食材簡單、樸素無華,但裡面有我的極限和嚮往,也有我的順服和倔強。

     質感,往往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。內在充實的日常,沒有鋒芒,只有曖曖內含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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