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rene的安心小窩 ─ A Cozy Little House of My Own

女兒最近心血來潮，突然從櫃子裡挖出一堆二十幾年前的老相簿，欣賞自己嬰幼兒時期的模樣。她特別喜歡其中兩張，一張是八個月大的她站在嬰兒床內回頭望向媽媽的鏡頭，另外一張是拍攝於台灣大學文學院旁的小草坪，兩歲半的她穿著與陽光一樣亮麗的衣服，靜靜站在樹影光點中低眉淺笑。

女兒說：「一張在耍帥，一張在冥想，好有趣喔！」回顧童年之時，女兒還唸了一串她小時候媽媽自編的哄睡兒歌、陪玩的逗趣話語，台語、英文、國語的都有。

         二十年前的五月11日，我生下女兒，成為母親。她小小的身體蜷在我懷裡，溫溫吞吞不太哭，睡著的時候軟軟的頭伏在我肩上，感覺很像懷抱一隻玩具熊，於是出生沒多久我就暱稱她「小熊」。

女兒小熊是五月出生的孩子，過了今年的生日，她就滿十八歲了。上個星期日，我利用她不在家，到百貨公司挑選一個稍微隆重、特別一點的生日禮物。小女孩長大了，今年不再送她「拉拉熊」小禮物，我選了一條以數學「無限大」符號(∞)做為墜飾的項鍊，慶祝她從小女孩轉成大人。

   五月，是百貨公司主打母親節禮物的時節。在幫女兒慎重挑禮物的這一天，我憶起自己人生中的幾個重要事件，都發生在五月，而且與母親節相關。

二十三年前，我在五月8日母親節這一天與交往六年的男朋友步入結婚禮堂。三年後，一九九七年五月11日母親節當天，我在忠孝東路Sogo買好給媽媽的禮物，回娘家過節，到了傍晚卻全身無力、無法言語和吞嚥。兩天後我在台大醫院神經內科被診斷出罹患「重症肌無力」。經過開胸手術以及類固醇治療，我很幸運於一年後懷孕，一九九九年的五月11日，我在台大醫院生下女兒，成為母親。

中秋連假結束，明天要上學了。女兒拿了放假前一天發下的第一次模擬考成績單給我，要我在回條處簽名，明天繳回。

 其實在放假前的週三上午，我就接到女兒給我訊息，傳來電腦版的模擬考成績報告，讓我「先賭為快」。女兒說，發下成績單時，有的同學說回家要自己簽名了；也有同學說回家要被媽媽K了。看到女兒用手機傳送訊息給媽媽，很驚訝我女兒怎麼能如此「坦然」。

 女兒的坦白好像讓同學感到奇特。但我也想著：那麼孩子們心裡覺得什麼情況下才能對父母「坦然」，是名次和分數都要很漂亮嗎？而不把成績單給爸媽看，又是如何的考量和心情？

上個星期天晚上，我做了一件新鮮事：去信義區ATT Show Box聽了一場演唱會。聽演唱會並不稀奇，不過我聽的是我過去完全不認識、但小熊很喜歡的日本偶像團體─「AAA」亞巡迴演唱會。

 當天我跟小熊以她喜歡的團員西島隆弘的代表色─橘色著裝，也攜帶我特地在IKEA購得、要用來跟台上的偶像們一起邊唱邊甩動的鮮橘色毛巾，另外還自備看舞台的望遠鏡。我們在四點鐘準時在ATT戶外排隊、整隊，雖然我看上去可能是全場最老的觀眾，但穿著橘色上衣的我融入於長長的歌迷人龍中，並不顯得突兀。六點鐘一到，一樣與年輕孩子們一起飛奔上樓入場，歡度美妙的兩小時。

     這場炎夏八月的母女同歡，緣起於六月中，我瀏覽臉書動態時無意中發現孩子的一則貼文：

週三中午上完書法課，回家路上彎到位於建國南路二段的麵包坊，買了一條剛剛出爐的磅蛋糕，準備給孩子當暑輔導下課或晚上補習回來的點心。快到家前又在一家有機店前面停下，買了一包白米和三包99的元的青菜，接著去郵局兌換中獎發票，才結束採買行程回到家。

這天下課後的步伐徐緩悠閒，不似七月前兩週的週三，一下課在教室附近匆匆買好午餐，就開車趕回家跟孩子一起吃午餐。

其實女兒獨自在家，就算我晚一點回去也不會喊餓；冰箱裡有食物，樓下也有實惠可口的麵店小吃，她完全可以自理。十七歲的孩子已經成熟到不需要媽媽亦步亦趨、無微不至的照料，我這匆忙返家與「孩子嗷嗷待哺」的掛念，其實滿足的是媽媽自己，也是孩子暑期輔導前，對媽媽的「成全」與「寵溺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這學期開始，幫高二的孩子多買了一個方形便當盒與原來的圓形便當盒交替使用。高中以前孩子在學校吃團膳，一直都用有夾層的圓形便當盒，打菜和食用較為方便；上高中以後孩子需要天天帶便當上學，我繼續讓她用圓便當，而且把上下兩層都裝了菜，有時主菜加配菜會有四、五種。

          媽媽每天煮得滿頭大汗但沾沾自喜於自己的便當真是「澎湃」，聽到孩子回家說便當真好吃，更是開心。不過吃了一個月後，孩子說：「媽媽，我每天便當都吃很久，有時候中午會有事情，會來不及吃完.....。」

順應民意，我開始把夾層拿掉，只裝一層飯菜，另外孩子反映體重增加﹝便當太豐盛？﹞，於是我也開始把白飯減量。

最近煮飯常常沒有靈感，昨晚心血來潮做了一道小熊學齡前我常常做給她吃的菜。而十多年後的今天，我突然又開始做魚煎餅，也許是當媽媽的我開始緬懷那段屬於孩子與母親的純真年代，日子以幼小孩子為中心忙碌得團團轉，沒空喘息卻單純無憂，滋味就像簡單的魚煎餅一樣清淡美好。

 小熊上高中以後生活非常忙碌，課業、社團兩頭燒，每天早出晚歸，假日也常常因社團加練而不在家。前天是她的生日，但因為今天段考，也無法好好慶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日前在臉書上看到知名部落客好友的一則動態貼文：

    前幾天小熊放學回家，放下書包，一如往常到廚房找媽媽要點心吃，然後開始當天的「學校生活簡報」。

小熊接受牙齒矯正一年多，終於要拆牙套了。上一次看門診，康醫師說下回看診需要較長的時間，得改約在星期六上午，因為小熊的牙套已經可以拆了。康醫師宣布的「好消息」讓我們有點意外，因為去年夏末開始矯正的時候，他說至少需要一年半，而小熊戴牙套至今才不過一年兩個月。

    一年多來，隔週的週五晚上都要跋涉到市中心的牙科診所，回家以後隔天又不能好好吃飯，因此每到看診當天，小熊的心情總是有點苦悶。這回聽到自己要「畢業」了，小熊在拆牙套的前一晚興奮得有點睡不著；在我帶她去牙科的路上，她也不像以往沉默著或打瞌睡，而是與我一路笑談。

今天是孩子期末考的第二天。把孩子喚醒以後，我到廚房把電鍋裡蒸好的包子盛盤，和牛奶一起端上客廳茶几。我同時也為自己泡好一碗紅豆燕麥粥。

上個月的某個星期六中午，我陪小熊一起到市中心的數學教室上課。小熊其實已經可以單獨搭乘大眾運輸來去市區，我因為想到數學教室附近逛逛書店和購物，就和小熊一起出門和用餐。

  放寒暑假是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，但歡樂之餘，總少不了令人頭痛的寒暑假作業。現在的寒假作業內容充滿「多元智能」的精神，從小一到小六，做過的「項目」包羅萬象，有種花、運動和家事記錄、手工小書、繪本、立體模型勞作、畫漫畫、設計海報、參觀藝術展覽、蒐集旅遊景點資料的旅行札記、製作報紙、寫推理小說……等。有些功課孩子不一定能獨力完成，此時這份作業要考驗的對象就不只是孩子，還有家長……。

前不久的某個中午，我打開電腦瀏覽「臉書」，在塗鴉牆上看到一位臉書好友的發文。她說自己對於坊間出的教養書，向來不以為然；這天她看到九月號「親子天下」徐玫怡的圖文創作，才真正清楚自己不看教養書的原因是─自己生了兩個兒子。

    一個人在做家事的時候，我習慣開著「台北愛樂電台」的廣播當做背景音樂。星期一下午在廚房準備晚餐時，忽然聽到收音機傳來一個廣告：「左手上帝、右手情人─曼孚列的異想世界….鋼琴家鄧泰山與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合作演出舒曼鋼琴協奏曲….十月五日，國家音樂廳……。」

   這天早上，六點五十三分，小熊一如往常吃完早餐，背著書包、水壺和學用品，準備出門上學。平常她都是一邊背、一邊朝著門口疾走，一邊唸唸有詞：「媽媽！快點啦，要來不及了！」然而今天的小熊卻是一派優雅，從容地穿好鞋子出門，也沒有對著媽媽嚷嚷。

小熊升上國中，已經開學兩個星期了。這段時間，我每天早上一如往常的晨喚、做早餐、陪等公車；不過，在這些媽媽例行工作之外，現在的我多了一樣樂趣，就是「欣賞」小熊穿上國中制服的有趣模樣。小熊身高已超過 一百五十公分 ，不算矮，但是體型較纖瘦，罩上那一身剪裁蹩腳又寬鬆的上衣以及過膝長裙，細手細腳、略帶土氣的模樣，充滿漫畫一般的滑稽喜感。

   這個星期二早上，我帶小熊到台北火車站集合，搭乘火車到花蓮參加為期三天的夏令營。